塔布歇特冰川、艾格勒山屋和霍姆冰川

Refuge
France
Glacier
Ski
Alps

法國埃克蘭山區最崇高的山屋及滑雪道

文字:Sergei Poljak

簡介

我的女友自從18歲時第一次造訪拉格拉沃鎮(La Grave),就一直夢想著住在艾格勒山屋(Refuge d’Aigle)。艾格勒山屋被認為是阿爾卑斯山最美麗的山屋之一(如果不是 唯一的話)。不過,它也因總是難以抵達而聞名,冬季裡特別遙不可及。我原本對艾格勒山屋沒有太多想法,我在拉格拉沃度過的最初兩個季節,剛好是歷史性乾燥的季節;在我印象中,第一年它可能甚至根本沒有開放。

但隨著10月和11月的濕雪開始覆蓋冰川,今年顯然不太一樣。因此,我們鬆散地約定在冬天找個日子來這裡過夜。艾格勒的冒險故事就此開始了。

The Refuge d’Aigle. Photo: Anna Lochhead. Refuge d’Aigle
艾格勒山屋照片:Anna Lochhead

艾格勒的法語原意是老鷹。這座老鷹山屋坐落在海拔3,450公尺(11,319英尺)的山脊上,分隔著霍姆冰川(L'Homme Glacier)和塔布歇特冰川(Tabuchet Glacier)。圍繞著山屋的,是一群埃克蘭山脈(Écrins)家族巨頭的圓桌會議:加斯帕峰(Pic Gaspard)、邁耶東峰(Meije Orientale)、神之手指峰(Doigt de Dieu)和邁耶大山(Grand Pic de La Meije),他們威嚴且冷峻地聳立著。

艾格勒主要在夏季提供服務,接待不同路線的登山者,例如造訪傳奇的邁耶大山、邁耶東峰的人們。登山者通常從岬角山屋(Refuge du Promontoire)出發登頂邁耶大山,下山時到艾格勒過夜。不過,4月時它也會短暫開放幾週(今年只開放了18天),對追求阿爾卑斯最壯觀滑雪道的滑雪者來說,它是個避風港。前往山屋本身就是一個體力挑戰,除了需要從維拉爾達雷訥鎮(Villar d’Arêne)開始攀登1900公尺(6234英尺),如何找到合適的攀登條件也是一項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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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希望沿著塔布歇特冰川(Tabuchet Glacier)攀登,這條冰川目前正以驚人的姿態,懸掛在傳奇的滑雪小鎮拉格雷夫上方。選擇它是因為我們不想走瑟黑杜薩翁(Serret du Savon)這條較不費力、通往艾格勒的常用路線。過去兩個冬天溫暖乾燥,接下來的夏天也只會更加溫暖乾燥。邁耶冰川(Glacier de la Meije)神秘兮兮又棘手地向低海拔推進,結冰面上沒有新的降雪,導致山底光滑的岩石都暴露出來了。瑟黑 這條路線不時有落石,且已經成為一條需要手腳並用的混合攀登路線;相較之下,塔布歇特這條路線雖然比較長,但技術門檻較低,我們希望能完成它。

The last rays of light shine upon La Meije and the Tabuchet.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最後一絲光芒照耀在邁耶大山和塔布歇特冰川上。照片:Sergei Poljak

冬季的來臨

2023-24年,埃克蘭山區的冬季見證了氣候變遷的新時代。一方面,這座山脈遭受了一系列風暴襲擊,這些風暴比往年的風暴季還早,把驚人的積雪送到了高海拔地區。位於2900公尺的好石冰川(Glacier de Bonnepierre)在12月中旬已經累積了3公尺(10英尺)的積雪,打破歷史紀錄。隨著滑雪季的來臨,您可以感覺到拉格拉沃鬆了一口氣,充滿著期待的氛圍。

同時,另一方面,歐洲持續受到高溫的困擾。儘管高海拔的積雪異常豐厚,但低海拔在冬季的大部分日子裡都難以維持積雪。12月中旬的風暴帶來了破記錄的早期積雪深度,隨後是一波暖流,突然干擾了拉格拉沃開放的條件。無獨有偶,一月上旬出現了幾天鬆軟的厚雪,但隨後一個突如其來的暖潮,又將雪面變為冰面。

這樣的趨勢持續了整個季節:我們有史詩般的降雪和鬆雪日,但隨後而來的是暖流和糟糕的雪況。這樣的不穩定性,也使我們不容易找到合適的條件,展開較長、較廣的滑雪之旅。想在風暴之後預測幾個小時的天氣,就像在1000公尺處抱著弓箭狩獵瞪羚般,難上加難。不幸的是,這個情況反覆出現,一直持續到四月。

Powder skiing in March 2024. Photo: Martin. Refuge d’Aigle
Powder 2024年三月軟綿綿的雪況。照片:Martin

另一方面,一個新機會開始出現。自2017-2018年以來,霍姆冰川首次適合滑雪。過去兩年的乾旱和冰融,導致曾經聲名遠播的的霍姆冰川,在夏季裡退縮成破裂崩落的冰塊和冰柱,但2024年,冰川終於重生。每一次的風暴循環,都進一步填補了冰隙,到了三月,霍姆看起來終於不像恐怖的昆布冰瀑(Khumbu Ice Fall)了,更像一個典型的健康冰川。彷彿,或許您知道的,阿爾卑斯的冰川上曾經也有著軟綿綿白雪的時刻?

人們也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霍姆冰川是神秘滑雪線的一部分。聲名狼藉的拉格拉沃開拓者貝勒.朗(Pelle Lang)簡單地告訴我們,這是「他的十大下降路線」之一。對我個人而言,聽到這句話就夠了。當某條路線進入貝勒的名單前十,它可能也應該進入咱們的名單前十。

The North Face of the Écrins looking fatter than it has in ten years. From left to right, the prominent peaks are Les Agneaux, Pelvoux, and the Barre des Écrins.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埃克蘭的的北壁看起來比十年來更胖。從左到右,突出的山峰是萊阿格瑙峰(Les Agneaux)、佩爾武峰(Pelvoux)和巴爾德塞克蘭峰(Barre des Écrins)。照片:Sergei Poljak

選擇日期

受維護工程影響,艾格勒山屋沒有照計劃在3月28日開放,而是延遲到4月10日,進一步縮短了我們可進入的日期。無論如何,這都是最好的,因為拉格拉沃的纜車在3月底到4月初連續停駛了八天。我懷疑有誰能夠抵達山屋。

儘管如此,我們知道路況還不錯,因為我們在埃克蘭滑雪旅行了好幾次,也和當地嚮導聊天。聽起來,主要路線上的冰隙相對疑慮較小,因為它們已被四五公尺的厚實白雪覆蓋。

我們一開始選擇了4月11日星期四入住。與本季的趨勢一致,又出現另外一個非常短暫的好天氣空檔。再一次降雪後,路況良好,但暖流迅速來臨。考量到星期五也就是我們下滑的那天,氣溫可能是攝氏7℃,加上不穩定的積雪和高海拔持續的風壓,我們暫時放棄了。

我很滿意我們的決定。儘管我們後來發現,就算週六和週日的氣溫在3100公尺處達到了 11 度,那個週末至少有十幾個隊伍完成了霍姆冰川;我相信他們都是從瑟黑杜薩翁而不是塔布歇特冰川攀登的。

我們呢,我們在夏季氣溫較低的薩瓦省(Savoie)游泳和騎自行車。整個歐洲的氣溫記錄都被打破了;奧地利因斯布魯克(Innsbruck)在4月13日就打破了單月氣溫記錄,遠早於前幾年的記錄。

我們回來後,天氣改變了,氣溫顯著下降。我們把日期定在4月19日星期五。有一波氣象變化即將抵達,但我們有一個早晨的好天氣空檔,星期六看起來也很適合下滑。

攀登

星期五很冷,我說服我們以冷颼颼的氣溫作為藉口,稍微晚一點出發。畢竟在黑暗中穿越森林和碎石地,還要面對狼群的注視,心理壓力太大了。因此,我們預定早上6點出發;這不是一個正統的高山健行出發時間,更像是俗稱的「黎明的屁股縫」(the ass crack of dawn)。儘管如此,山脈和即將迎來的鬧鐘在我們夢中揮之不去,我們都睡得不太好。

早晨,我們起床,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並在6點15分左右穿著雪靴出門。對於一對夜貓子來說,還可以接受。

Bright-eyed and bushy-tailed. Photo: Anna Lochhead. Refuge d’Aigle
雀躍而充滿能量!照片:Anna Lochhead

與過去幾年的故事一樣,前三百公尺左右都是健行。我們從維拉爾達雷訥出發,沿著GR-50到達拉格拉沃和 維拉之間的山頂,然後左轉進入落葉松樹林。當我們終於走出森林、穿過碎石路、踩上第一片雪時,看起來這仍然是一場健行。雪況嘛,它們因為上週末的炎熱而變成了馬鈴薯泥,現在又凍得像冰川一樣硬。

就這樣,我們裝上冰爪,攀登至少1,300公尺(4,265 英尺)的高度。它太陡了,無法好好走,但對於腳趾點來說又不夠陡,所以我們儘量繞道而行。現在我明白為什麼人們稱這步伐為法國技術(the French Technique)了。

The booting begins.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踢步開始了!照片:Sergei Poljak

這條路線穿過一座小山脊,繼續筆直前往塔布歇特。越過山脊後,您將緊貼左側的岩石,攀登冰川側面的溝壑。這個方式簡單粗暴,您會上升地很快。這也可以是一場令人愉悅的滑雪板爬坡;精確地完成陡峭、有節奏的踢步爬坡。可惜,對我們來說,沒這麼美好。長時間在陡峭、冰冷的地形上踢步行走,令人既煩躁又緊張。

終於,雪塊上開始覆蓋一層薄薄的粉狀雪。在冰川起點附近(大約2,800 公尺處),我們嘗試換穿滑雪板上升,但新雪太鬆軟,雪塊又太滑。我們來來回回換了幾次系統,嘗試以滑雪板爬升但無效,即使穿上冰爪也一樣。安娜滑雪板底部的雪皮還出現了嚴重的剝落,其中一塊完全爆了,另一塊也快不行了。連滑雪束帶都無法固定它們;只能使用一綑綑攀岩膠帶把它們貼牢,希望能撐到山頂。

Still booting. Photo: Anna Lochead. Refuge d’Aigle
繼續踢步。照片:Anna Lochead

當我們終於抵達冰川起點上方、能用滑雪板爬升的雪面時,顯然,好天氣空檔關閉的速度比我們預期還要早。整個早上都在成形的烏雲開始下降了。風刮起來,捲起小龍捲風,旋轉著。除了空氣流動的轟鳴聲之外,我們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我們抵達3200公尺左右時,開始下雪了,能見度已經低迷了一陣子。現在,我們正處在一個幻象的世界。大型裂隙系統出現在我們右側的塔布歇特冰川上;正如我說過的,必須隨時緊貼著岩石。幸好,透過 PeakVisor app的地圖指示,我們幾乎不可能迷失方向。這個時代的GPS技術真討人喜歡。

About 6 meters (20 ft) of snow are piled up on these crevasses.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這些冰隙上累積了大約6公尺(20英尺)的積雪。照片:Sergei Poljak

經過7.5小時和1900 公尺的爬坡、雪皮脫落、時間流逝、永不停歇的風和愈積愈厚的霧淞,我們越靠近山屋,挫敗感就越來越高。呃,至少在PeakVisor告訴我們其實已經抵達山屋前。因為只有站在山屋旁邊,你才能看到它。

The last of the visibility. It was Blanche from here on out.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最後一個還有能見度的時刻。從此之後,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照片:Sergei Poljak
Our route up to the Aigle. It’s a straightforward route, so you don’t need to follow a GPS track. That said, locating the refuge in the storm would have been more difficult without the app. Refuge d’Aigle
我們前往艾格勒山屋的路線。這是一條筆直的路線,因此您不必遵循GPS軌跡。即使如此,如果沒有這個app,在風暴中尋找山屋會更加困難

艾格勒山屋

艾格勒山屋矗立在霍姆冰川和塔布歇特冰川之間一塊岩石的尖頂上。第二天雲層散去時,我們終於看清楚它,我心想:「它的確像是一隻老鷹在巢中,俯瞰它的王國。」

我們前一天晚上確認時,山屋已經被訂滿了;但這天我們走進去,發現空無一人。守衛向我們打招呼,提到我們將獨佔整棟山屋。其他人都臨時退出了。

Arriving at the Aigle, only to find out the heat wasn’t working. Photo: Anna Lochhead. Refuge d’Aigle
終於抵達艾格勒山屋,卻發現暖氣壞了。照片:Anna Lochhead

暖氣壞了;太陽能電池板顯然接收不到足夠的陽光,以控制恆溫器。室外溫度徘徊在-10至-15℃之間,山屋內部維持2、3℃的濕濕冷冷。我們只剩水瓶沒結冰,其他東西都結冰了。在山屋內,你的呼吸尤其明顯。接下來 20 個小時,半永久性的蒸氣雲一直飄在我們面前。

對安娜和我來說,最好直接上床睡覺,往身上蓋愈多保暖物愈好。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花了好幾個小時才趕走深入骨髓的寒意。前往洗手間的任務尤其令人髮指,必須到戶外去,冒著風雪,把鱒魚丟進冰冷的隔間裡。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終於從風暴中逃離,但我們還沒從怒吼的風聲中逃脫。在山屋裡,這聽起來就像天氣之神在我們頭頂甩著一塊巨大的毯子。這股狂風一直持續到我們離開的那天,甚至當我們終於回到拉格拉沃,仍然可以看到塔布歇特冰川上的白雪在旋轉。

Anna is very excited to get to use my warm puffy to venture out to the bathroom.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安娜很高興能穿上我溫暖蓬鬆的衣服衝去洗手間。照片:Sergei Poljak

晚餐在傍晚六點左右供應。我們很餓,餐點很美味。沒有什麼比海拔在3,450公尺的高度享用烘烤義大利麵更幸福了。守衛們陪我們聊天並推演了第二天的下降路線。我們談到了艾格勒山屋的未來。或許有一天,冰川和永久凍土會融化,足以讓山屋倒塌。「不過別擔心,」一位守衛說:「那還有一段時間。」

最後,安娜和我不得不結束這一天。我們的腳太冷了,無法繼續坐在桌子旁。我們用一堆毯子保護睡覺的地方,並跑最後一趟廁所以免半夜必須起床,接著,就讓不知疲倦的颼颼風聲催眠入睡。

安娜的睡眠斷斷續續。事實證明,在海拔3,450公尺睡覺相當困難。她半夜醒來,大口喘氣。我記得很多年前搬到美國科羅拉多州後的第一天,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我身上。至於我自己,我相信我爬起來兩次,在狂風大雪中上廁所。噓,這個秘密只告訴你,別說出去:我可能沒成功穿過深及膝蓋的積雪到達廁所,反而為霍姆冰川貢獻了一點冰塊。但除此之外,我睡得出奇香甜。沒有什麼比獨佔山屋、不必聽其他繩索技術夥伴此起彼落的鼾聲更好睡了。

霍姆冰川

7點鐘的早餐叫醒了我們,我們發現50公分左右的積雪堵住了前往廁所的通道。我們吃了麵包、黃油和果醬,試圖用咖啡取暖,然後開始鏟雪(其實是安娜在鏟雪)。

A cold breakfast in the beautiful new Aigle, renovated in 2014.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在2014年翻新的漂亮艾格勒山屋裡,吃冷冷的早餐。照片:Sergei Poljak

大約8:30,終於撥雲見日,一座座雄偉高峰圍成的圓形劇場出現在眼前。這是我第一次能夠看到這些山,或者說是自我們到達山屋以來,第一次能看到任何東西。霍姆冰川像電梯井一樣下降,點綴著藍寶石色般的破碎冰塊和冰柱。我曾經無數次仰望邁耶大山,但這次感覺像是第一次。我感覺自己像一個邁耶的新手。

The L’Homme makes itself known.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The 霍姆冰川聲名遠播。照片:Sergei Poljak

我們環顧四周,隨即意識到我們必須找到從這座巨山下降的路線。風在咆哮,冰川時不時消失在紛飛的白雪中。我明白到老鷹山屋不僅俯瞰它的王國,還積極尋找獵物。

The deck that wraps around the hut to the bathroom.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環繞小屋到廁所的通道。照片:Sergei Poljak

我們穿上滑雪板(或者用膠帶固定它們,對安娜來說),告別了我們寒冷的山屋。我們的新避難所——廣闊的戶外——甚至更加寒冷。風幾乎把我們吹倒了。我們沿著山脊繼續往前走,到達塔布歇特和霍姆冰川的交會處。幾分鐘前,我們在小屋裡仔細檢視過PeakVisor,與守衛交談,並偵查了這條路線。然而,風太大了,凸出的雪坡彷彿跌入深淵裡。在雪花裡,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但這就像在冰上滑雪一樣。感覺像是所有的雪都飛在空中,唯一看得見的形狀是鋸齒狀的冰塔。好吧,我很確定我們必須在這個和那個之間滑雪,然後我們就到了冰川上......

唉,這似乎太冒險了。而且,我們的臉和腳都快凍傷了。離開山屋已經半小時了,風吹得很厲害。我們轉身返回山屋。

Wind blowing off the Aigle. Photo: Anna Lochhead. Refuge d’Aigle
Wind 風吹拂著艾格勒山屋。照片:Anna Lochhead

回到稍微溫暖一點的山屋,我們坐下來試著幫腳除霜,想著我們是否能下山。如果雪況惡劣,塔布歇特的風會更大,所以我們不想從昨天攀登的路撤退。守衛建議我們進入小屋正下方的入口。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們的腳和臉恢復了感覺,令我們驚訝的是,風甚至似乎停了一點,儘管這可能是幻覺。我們加緊腳步,開始往下走。

我們拿出冰斧,安娜踢落了風暴中堆積起來一塊小積雪邊緣。然後我們就滑雪上路了。雪況很糟,但當我們開始滑入霍姆冰川時,風終於不那麼猛烈了。

在風勢減弱的情況下,我們環顧四周,觀察新發現的環境。這裡有很多冰塔,但也有很多通道。來到這裡真是太瘋狂了,每次我開車沿著洛塔雷山坳(Col du Lautaret)回家時,都會望見這個地方。從道路上看它很野蠻,走進來看它,也確實很野蠻。

一切都是白色的,沒有任何路跡可循。我們沿著阻力最小的路徑前進,也就是...一直向前並往下。新雪和風吹過冰川的側面,在這裡聚集成厚厚的風板。雖然有一點雪崩的危險,但它極大地改善了滑雪的體驗。看來這塊新風板蓋住了一條冰隙,安娜滑過去時立即打開了冰隙。幸運的是,當你滑雪下降時,很難摔倒......

Trying to figure out where to go next. Photo: Anna Lochhead. Refuge d’Aigle
試圖弄清楚下一步該去哪裡。照片:Anna Lochhead

我輕輕地下滑到下一個凸面,在那裡,我們穿過一些搖搖欲墜的冰塔下方,往下滑到右側,然後再回到左側。守衛們曾向我們保證,最危險的冰塔剛剛在前幾天倒塌了。確實如此,接下來的500公尺就是一片混亂的冰塊,有的清晰可見,有的隱藏在新雪之下。我們不花太多篇幅描述細節,但這裡的路線不是那麼明顯,而且肯定有一些錯誤的轉彎和繞行。

Halfway decent turns amidst the ice blocks. Photo: Anna Lochhead. Refuge d’Aigle
在冰塊之間繞行。照片:Anna Lochhead

路線的下一部分包括離開霍姆冰川,進入一系列滑道,進入洛塔雷冰川(Glacier du Lautaret)的底部,最終並通往阿芒德冰川(Glacier d'Armande)遺跡。在良好的雪況下(一年之中,玉米雪可能出現在這個時節),這裡是打開雪道並享受頂級樂趣的地方。唉,但我們的雪況有點不盡人意。天氣太冷了,雪只稍微變形了一點。

Checking out our line down the remnant Glacier d’Armande. Photo: Anna Lochhead. Refuge d’Aigle
沿著阿芒德冰川遺跡查看我們的路線。照片:Anna Lochhead

接著,我們滑過冰面、鵝卵石、樹枝,一直往下滑到羅曼什河(Romanche River)的上游。接著,我們步行跨越河流上的梯橋。一些山羚散佈在我們面前的山坡上。我們將滑雪板背在身上,看了最後一眼山巒和我們的路線。然後,我們回到皮耶杜科爾(Pied du Col),我的車停在那裡。

Halfway between “Wow, that was incredible” and “I’m never doing that again.” Photo: Anna Lochhead. Refuge d’Aigle
心情介於「哇,這太神奇了」和「我再也不幹了」之間。照片:Anna Lochhead
Our route down. Refuge d’Aigle
我們下降的路線
Anna’s stoked to finally be crossing the bridge! Photo: Sergei Poljak. Refuge d’Aigle
安娜很高興終於過橋了!照片:Sergei Polj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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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夥伴們,這就是艾格勒的冒險故事。這絕對是一種B級的樂趣;我們會以微笑的眼神回憶它,但當時確實有點壓力。這座山屋以及附近兩條主要滑雪路線,霍姆冰川和塔布歇特冰川,是阿爾卑斯山中最棒的路線之一。我們沒能在它被軟綿綿的蓬鬆白雪覆蓋時造訪它,但至少,我們見證了它被雪填滿的模樣。這景觀已經越來越罕見了。說不定您的運氣會好一點。

最後,我想引用已故偉大哲學家約翰.杜威(John Dewey)的一些話,來激勵您:

在某個夜晚,距離約翰.杜威90歲生日還有幾個月,他正在和一些晚宴嘉賓討論文化趨勢。突然,一位年輕的醫學博士脫口而出他對哲學的評價。 「這樣子高談闊論有什麼好處?」他問:「它能夠帶來什麼?」

這位偉大的哲學家靜靜地坐回椅子裡,微笑著欣賞年輕人的坦率。 「您想知道這一切有什麼好處,」他說:「它的好處是,您能夠爬山。」

「爬山!」年輕人附和,不為所動。「那爬山能帶來什麼呢?」

「您會看到還有其他的山要爬,」他回答: 「您下山後,繼續爬下一座山,然後看到還有其他山要爬。」接著,他輕輕地將手放在年輕人的膝蓋上,說:「當您不再有興趣爬山去看看其他的山峰時,生命就結束了。」

— 《進步》雜誌(麥迪遜,1952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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